十四
哲选择沉默,他的金属小勺子在水杯里转来转去,发出嘶嘶叮叮地摩擦音。    输液瓶嘀嗒,风吹树叶,几个人均匀的呼吸,一瞬间,时间仿佛变慢,有神在拨开云层,想看清当下的一切。    既然我活下来了,也没警察跑来控诉我杀人,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。    他们心里一定有鬼。    我耐心地等。    终于,张奕华首先打破了平静:“我也纳闷呢,你说你……”    说到一半,他收住了声音。    这是常态。    假如眼神有声音,此刻房间里一定很吵闹。    燕林哲不疾不徐地开口:“你在楼梯上摔了一跤,那天你走得急,没有坐电梯。”    “对,对,就是这样,”张奕华匆忙应和。    “原来是这样,”我点了点头。    “不然呢,还能是你自己从悬崖上跳下来啊,”张奕华的口气吊儿郎当的。    “对了,”我抬起头,眯着眼去寻那火红的头发,“你那天说,不打不相识,我们有货矛盾吗?”    十九岁的青年心智不坚,听见问句半天说不出话,支吾了一会儿,道:“哎呀,我们以前有点小矛盾,我都跟你道过歉了,你哥作证!”    “我哥?”我微微